(接上期)
“群众需要什么,近平就干什么”
后来,大家议论这个事说,咱村这个事,也就是近平当支书敢这样做;别人当支书,肯定不敢这样做,就算这么做了,村里人也不一定听。
近平当我们村支书,确实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他实事求是,说公道话,做公道事,敢做敢当。比如近平打我们村最大的淤地坝,当时村里有一些观念保守的老人反对,但是近平一点一点地做工作,还找了王宪平帮他做工作,把思想工作做通了,让大家都信服。最后这个坝打成了,灌溉方便,农作物产量也提高了。实际效果一出来,大家的思想观念也都转变过来了。所以我们村里人都对他很服气,他说啥我们都听。
采访组:习近平到北京上大学,为什么把梁家河村党支部书记的担子交给你?当时是怎么交接的?
石春阳:我觉得近平推荐我当村支书,可能是看中了我能吃苦,办事公道。而且我当时很年轻,也能干,一心为村里着想。如果没有这几点,近平是不会让我接他班的。
近平是1974年当的村支书,上任后不久,他就选我当队长、支部委员。1975年开春,有一天开党员会,近平说,增添一名副书记,就是随娃。到了三四月份的时候,各乡都来我们梁家河办沼气学习班,现场演示、开座谈会等繁杂的事务很多。近平那时候就说:“随娃,以后你给各乡来的人开会,我太忙了,实在顾不上了。”
我这一路干下来,忙忙活活的,也没顾上多想,当时竟然没察觉近平是有意培养我。
近平是1975年返回北京上大学的。北京知青到我们这偏僻山村吃苦受罪,一般人可能会想,总算离开这穷地方了,再也不回来了。但近平不是这样,他快走的时候,村里很多事他都放不下,他总找我谈。
有一次,我到他窑洞里去,他跟我说:“随娃,我要上大学走了,支书谁当?”我说:“这个事情难说,大家选谁是谁。”近平说:“你可以当。”我说:“我不行,当不了。”他说:“你咋当不了?我以前也没当过,现在不是当得挺好吗?”我说:“我怕我当不好。”近平说:“你还没当,你咋就知道当不好?”
过了几天,近平召集大家开党员会。在会上,近平对大家说:“我快走了,下一任支书谁来当,咱们得选。我个人推荐随娃当。”
紧接着就是投票,每人发一张纸条,让大家投票。大家在纸条上写的都是“随娃”。这个结果,其实不是因为我有多好,而是我们村里人信任近平,他推荐了我,大家就都选我。
在近平离开梁家河的头天晚上,他召集全村人座谈。近平对大家说:“我来咱梁家河这七年时间,学会了很多东西。咱梁家河的群众无私接纳我、帮助我,让我在这里步入社会,入团、入党、当村支书;我从这里出发,返城上大学。梁家河给我的一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接下来,近平又说了一番话,这话是对大家说的,也是对我和村支部班子全体成员说的。他说:“要当好一个村的领导,必须一碗水端平。群众最讲究的就是‘公道’二字,最信服的就是公正的人。哪怕一毛钱的事,你处理得不公,群众也不答应;十块钱的事,你处理得公道,群众也不会有意见。无论大事还是小事,该咋办就咋办。”
然后,他又当众对我说:“随娃,梁家河以后要发展,你必须起模范带头作用。你是年轻人,当书记以后,要多动脑子,多思考问题,还要多联系群众,这样工作才能做好,支书才能当好。如果处理问题不考虑群众的感受,支书也当不好。”
采访组:您当了村支书以后,心理压力大吗?
石春阳:压力很大,主要是因为有近平这个标杆在那里竖着。我要想保持住这个水平,确实非常不容易。
当时,我比较缺乏管理整个村的工作经验。我之前是副书记,凡事不用考虑太多,近平让我干啥我就干啥,遇到啥拿不了主意的事,直接去问近平就行了。近平走了之后,我们村就好像没有了主心骨,而我必须自主考虑一些事情。
那个时候是计划经济,事情多,也难管,村里的生产、生活安排都是村党支部做主。如果粮食产量不够,村里人真饿肚子啊。口粮问题,责任重大,村支书的压力也大。我上任之后才真正体会到了近平有多不容易。
近平取得的那些荣誉,我必须得给他保持下来。近平在的时候,带领我们全村人办沼气,成为整个延川县发展沼气的先进典型。这回近平走了,我一上任,假如我们一下就不是先进典型了,甚至成了落后者,那这个脸我可丢不起,我也没法跟村里人交代。因此,不光农业生产和基建工作我不敢松懈,沼气生产这方面也一点不敢松懈。办沼气的现场会一直开,保证各乡来考察时都能学到“真经”。这是关系到全县科普的事情,我得办好。在现实中,我们也遇到很多困难。陕北这个地方,冬天最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20℃,如果里面的沼液结冰了,沼气池壁就有可能冻裂,一有了裂缝,沼气池就会漏水,不产气了。
我们想尽办法做好冬季沼气池的保暖工作,用秸秆覆盖沼气池。到第二年开春,再把保暖层去掉,检查一遍沼气池,看看漏不漏水,一旦漏水就用混凝土泥浆重新抹一遍。
我们梁家河用沼气做饭、烧开水、晚上照明……一直用了十几年。到1987年,我们村通了电,沼气池才退出历史舞台。(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