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旺明
不久前,我回到老家,见村庄便道及通村公路上亮起一盏盏太阳能路灯,不禁想起往事。
我是“五零后”。记事时,用的是自家做的煤油灯,家人习惯叫其“手照”。“手照”摇曳着微弱的灯光,照着家人做饭、吃饭;照着母亲做针线活、纺纱织布;照着父亲修整农具、搓绳缠索;还照着我做作业。那时煤油是紧俏物资,有时候有钱也买不到,只好点菜油灯。菜油灯光自然比煤油灯光更弱。搁在桌子上,只能照亮桌面,堂屋大部分依然黑暗。遇上夜间刮风,时时被门风、窗风吹熄,家人只好进房间摸黑睡觉,进厨房摸黑盛饭。
1977年,我在初中教书。恢复高考制度后,学校要求初中学生全部在校住宿,我和学生一起挑灯夜战。一开始点的是煤油罩子灯,后来学校为了节省费用改用柴油。学生一人一盏柴油罩子灯,三十多盏灯冒出的黑烟将教室熏染得灰蒙蒙的,站在讲台上,透过窗户看外面,月光也是灰蒙蒙的。
1984年秋,村里引来电安装电灯。老支书带领村干部、村民运变压器、抬电线杆、竖电线杆、牵电线,不到一周时间,全村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电灯。记得亮灯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见父母半夜没睡,满脸笑容地坐在灯光闪闪的堂屋里。家里小狗也在父母的身旁兴奋得蹦蹦跳跳。
有了电灯,可在屋外做以前夜间不能做的农活。麦收季节,抢收小麦,用竹篙支起一盏葫芦般的大电灯,灯光将麦场照得如同白昼。乡亲们掀麦草、捆麦草、铲麦粒,如同白天一样利索。除夕之夜,家家户户亮起门灯,远处的门灯像星星闪闪烁烁,近处的门灯如城里街灯熠熠生辉。
2006年,我家从村里搬出。我回乡见到乡亲们生活不断改善,电灯随之变化。一座座楼房内有吊灯、壁灯、台灯、落地灯。这些灯五光十色,绚丽多彩。去年,村里进驻扶贫工作队,帮助村干部一道,修建村庄便道及通村公路,安装了太阳能路灯,还在村中心建了活动广场。夜里,乡亲们可以在璀璨的灯光下,在广场上活动。
我想,千盏灯、万盏灯,党的爱民之心惠农之举才是乡亲心中最亮的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