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自觉地成为时代的同行者,参与到社会重大历史事件中,建构文学意义上的创伤记忆,本身是有内在深度的写作。汶川大地震后,文学对其的书写并不在少数。但是,相较于展示苦难的即时性写作,文学的意义更在于其审美与救赎功能。
阿来的《云中记》正是十年之后汶川大地震在文学中的再度呈现。千年动荡的岁月里,云中村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天堂;一次地震,却使它变成被山神抛弃、被科学判定即将消失的村落。地震发生的数年后,祭师阿巴回到云中村,履行身为祭师的责任——照顾留在那里的鬼魂。阿巴走遍每一户人家,在他们门前熏香、摇铃、击鼓,唤回那些飘荡的亡灵,给予他们慰藉。他甚至独自完成数年前本该由全村人共同参与的祭祀山神的仪式。最后,阿巴留在了云中村,与马、石碉、鹿为伴,等待那场随时可能发生的滑坡,陪伴云中村彻底消失。
在现代科学的烛照下,人们逐渐丧失了对自然与神灵的崇拜,也由此失却了敬畏之心。然而,现代性与反抗现代性是一段共生的历史,祛魅与返魅也成为文学创作的两种不同向度。《云中记》正是一次返魅的书写。阿来将大自然作为独立的叙述对象,在《云中记》里,大自然有自足的精神与灵魂,它从背景走向台前,成为具有独立品格的、极具神性色彩的个体元素。
(人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