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书谔
张梦鲤开封府任上所做的第七件事，也是最具影响的事，那就是抗击当朝权贵——内阁首辅高拱。张梦鲤不仅对“高拱有所属，辄持不行。”“公（张梦鲤）之在开封属，新郑（高拱）方贵，所示风旨，藩臬大夫皆风靡，公独持不下。”而且敢于在“新郑（高拱）以首揆摄冢宰，威权震主，戚党知交，怙势力，折守相”的情况下，敢于在高拱问责之际，大义凛然地表态，确实有古君子之风。也正因此，而使所属扶沟知县王大用免于降职的处罚。“而公（张梦鲤）者又营救扶沟，王令甚急，新郑（高拱）诘之厉，公（张梦鲤）正色答曰：‘其在今日诺诺，藩臬谔谔，守臣彼自用彼法，我自用我法，庸何伤令？’竟得免。”
这里所说的新郑、首揆，就是河南新郑人官至内阁首辅的高拱。高拱何许人呢？高拱，字肃卿，河南开封府新郑人。嘉靖二十年（1541年）进士，选庶吉士。逾年，授编修。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拜文渊阁大学士，与郭朴同时入阁。因为高拱“练习政体，负经济才，所建白皆可行。其在吏部，欲遍识人才，授诸司以籍，使署贤否，志里姓氏，月要而岁会之。仓卒举用，皆得其人。又以时方忧边事，请增置兵部侍郎，以储总督之选。由侍郎而总督，由总督而本兵，中外更番，边材自裕。又以兵者专门之学，非素习不可应卒。储养本兵，当自兵部司属始。宜慎选司属，多得智谋才力晓畅军旅者，久而任之，勿迁他曹。他日边方兵备督抚之选，皆于是取之。更各取边地之人以备司属，如铨司分省故事，则题覆情形可无扞格，并重其赏罚以鼓励之。凡边地有司，其责颇重，不宜付杂流及迁谪者。皆报可，著为令。拱又奏请科贡与进士并用，勿循资格。其在部考察，多所参伍，不尽凭文书为黜陟，亦不拘人数多寡，黜者必告以故，使众咸服。”而得到朝廷的重用，因而成为内阁首辅。高拱与张居正所交甚善。那是由于高拱出任祭酒之时，张居正为司业，作为下级，张居正对高拱尊礼有加且勤于政事，深得高拱赏识。所以二人“相友善，拱亟称居正才。”高拱入阁之后，又极力推荐张居正，使得张居正很快进入内阁。出现“拱为首辅，居正肩随之”的局面。但是，张居正的背叛之行，葬送了高拱的美好前程。当时万历年幼即位，高拱“以主上幼冲，惩中官专政，条奏请诎司礼权，还之内阁。又命给事中雒遵、程文合疏攻（冯）保，而己从中拟旨逐之。”高拱将其驱逐权势太监冯保的计划，告知张居正，以便联手而为。却未料张居正背叛了他，且将消息透露给冯保。高拱“使人报居正，居正阳诺之，而私以语保。”冯保恶人先告状，“保诉于太后，谓拱擅权，不可容。”结果在得到太后的支持之后，高拱落得罢官下场。“明日，召群臣入，宣两宫及帝诏。拱意必逐保也，急趋入。比宣诏，则数拱罪而逐之。拱伏地不能起，居正掖之出，僦骡车出宣武门。”其后，冯保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借王大臣之狱构陷高拱，幸亏杨博、葛守礼等人仗义直言全力呵护，才保住高拱一条性命，得以病逝于家。纵观高拱其人，为官还算清正廉明，起码不像他的前几任内阁首辅那样作威作福、贿赂公行。他对于张梦鲤请托拒绝的态度，没有像严嵩那样痛下杀手。即使在张梦鲤当廷抗争之际，也没有公开制裁。但是，张梦鲤还是因得罪于首辅高拱而吃亏。张梦鲤之所为，表面上无所轻重，宰辅大人没有出面干预；但是，实际上张梦鲤却因此而不得升迁。“新郑（高拱）大不怿，而卒无如之何，然以治行卓异，秩满不迁。”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