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心国
逾近寒露,秋色越发浓郁。繁花枳实,稼禾收金。远红未尽,黄袍加身。萧瑟秋风水流去,遍地黄花不见春。深秋,不似春嚣,不似夏喧,唯有累累的果实和宁静淡雅的秋趣。
然而,在深秋中最耀眼的点缀,恐怕就是那在墙边、路旁、篱笆上、原野间默默绽放的牵牛花了。这种不入名流、甘当寂寞的彩粉,从来不跟华贵的牡丹、浪漫的玫瑰、圣洁的百合、飘逸的香桂争宠,更不跟幽香的茉莉、多彩的月季、千态的菊花,以及艳丽的秋棠吃醋。牵牛花总是不声不息的在不起眼中静静的开放。不屑奢华,不择地域。高墙低岩,河边沟旁,枯枝矮丛,峻树地垅,到处都可见到它那粉紫、艳红的倩容。即便是秋风瑟瑟,枯草萧萧,她依然片片绿叶,秀紫串彩,迎风摇曳,随雨仪容,不求招摇,姹紫嫣红。
在日本,牵牛花一直享有高雅的名誉。也许日本战国时代的千利休(公元1522——1595)很少有人熟知,但是“和敬清寂”的日本茶道精神人所有知吧?这正是千利休所创立。他为后世创立了“和睦、敬人、洁静、凝神”的茶道意境,因此,在日本,茶道作为一种文艺活动,实则是融宗教、哲学、伦理、美学为一体之艺术。而牵牛花,自古就被日本人作为一种“茶花”而好用,也就有了集茶道大成者千利休创造了空前绝后的牵牛花杰作后使后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就连那位赫赫有名的幸臣秀吉,听说千利休家里牵牛花满园,慕名而至,可是不见一物,正当恼羞成怒,忽见茶室黯淡壁龛一束洁白的牵牛花,露水欲滴,显现无限生命之力。
牵牛花自古还是大有名气的。朝开的叫朝颜,以示一朝而至。其中紫色最为高贵。白天开放的叫昼颜,尤以粉紫为佳。夜开的叫夕颜,以粉色为名。这种名不见传的小花,不慕名份,傲霜不惧,难道不值得我们在尽赏秋红秋黄之余,去大加赞赏,一览无余吗?